飄得云開撲霽月

隱隱約約，一名女子在身旁哭泣。

睜不開眼，只能聽著這個哭的好不傷心的女子在身旁說著話。

我怎麼了？想問出聲，但是嘴巴張不開，更不要說出聲了。

女子哭的慘慘悽悽，泣不成聲，像失去愛侶的野獸般嘶吼著。

似乎有人跟女子說了話，只聽女子喃喃地像是回答了幾句。

突然有溫熱的液體灑在身上，這是什麼液體？

這是夢境吧？是夢吧？

迷濛之中,聽見有人嘆氣著。

瞬間熱氣衝上眼簾，為什麼呢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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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唔……藍色……天花……板？……嗯，眼睛好澀……。」揉揉眼睛，竟然摸到未乾的水痕。

「我……哭了？」男子的聲音裡有著不可置信。

突然一陣敲門聲。

「阿嶠！該起床囉！媽已經做好早餐囉！你再不起來就來不及去學校囉！」

「喔！我起來了。」這個叫阿嶠的男子抹抹臉下了床，還是不可思議的想著剛剛的事情。

「我有多久沒哭了呢？那個是夢吧？不過怎麼這麼真實到好像剛剛發生一樣？」阿嶠一邊自問自答，一邊換著衣服，打點好服裝跟房間後，便踏出房門。

「媽做了你最愛吃的，快來吃.。」圓潤的婦人笑臉盈盈的跟阿嶠說著。「之後你又要去四個月才會回家呢。話說回來，怎麼會想到這麼偏遠的學校去教書呢？」婦人問的語氣有點小心翼翼。

「媽，其實妳想問這個問題想很久了吧？」阿嶠摟著母親走到餐桌旁。「我去那個學校都三年了才問會不會嫌晚？」笑笑的坐下來，「那裡空氣好，景色優美，同學們都很優秀可愛，老師們也很好相處，雖然偏遠，學校也有提供宿舍。那裡的環境也帶妳看過了，當初妳不是還蠻高興我去那間學校教書嗎？」阿嶠邊吃著早餐邊回答母親的疑惑，順便問個問題。

「我是很高興你找到喜歡的學校啦。」婦人喝了一口稀飯繼續道。「只是會擔心你沒有好好照顧身體呀，畢竟這麼遠又在山區內，花蓮耶，從新竹要繞過半個台灣才能看到我兒子，想去探望都還蠻難的。」婦人愛憐的看著兒子。「不問了，你高興就好，多吃一點呀！教師是要幾點集合啊？」

「沒有要集合啦，是下午有新老師要來，校長希望所有老師都能提早回學校，順便提前開個下學期的校務會議。」甲淡淡的說著。

「『順便』開校務會議？這種事能順便嗎？」婦人有點吃驚。

「這就是我喜歡這學校的原因之一，沒有陳舊的制度包袱，開會也是因應需要而開，校務作風開朗明快且透明。」阿嶠補充道。「當然這種事也不是這麼順便，只是新老師來，就順便把校務會議提前讓他們做個見習吧。」

「呃，還真是特別的學校啊。」婦人也不好說什麼，現在好好的跟兒子吃頓早餐才是最重要的，不然下一次又要等四個月以後了呢。

婦人回想著當初阿嶠會進這所學校也是因緣際會，現在工作不好找，尤其是教師職，更是難上加難，若想去有名的學校就更是不用說了，只是這個學校太特別，教師反而一直呈現短缺的狀況。阿嶠的指導教授剛好跟學校的創辦人是好友，就問阿嶠有沒有意願去那所學校看看。阿嶠那時剛退伍，雖然在當兵前就已經拿到教師資格，但是因為不是師院體系出身，就沒有被分發教區的權利。而且，歷史系的出來能做什麼呢？除了做研究，似乎除了擔任教職也沒別的工作了。沒想到去看了這所學校就留下來了，一待就是三年，已經算是這所教職流動率高的學校裡的『老』老師了。何況有新老師來更是難得，難怪這校長要迫不及待了。

「媽，我吃飽了，謝謝妳的早餐。」阿嶠打斷了母親的冥想，收拾了餐具就準備出門。

「有沒有缺什麼東西，需要儘管說喔。」婦人跟在兒子後面，想看看有沒有能幫上忙的地方。

「沒有缺什麼東西，記得幫我把生日禮物拿給爸，我走了，掰。」阿嶠給了母親一個吻，便轉身出門。

「喔，好。小心點喔。」婦人看著兒子挺拔的背影走出大門，不知為何這次有雛鳥離巢的感覺，之前都不會啊。

婦人摸摸面頰，突然想到。

「阿！會不會是談戀愛了？」想到這個就安心不少，如果談的順利就會有孫子抱了，真是好期待啊。

「呵呵，甲也二十八歲了呢。」婦人回頭整理家務去。